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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讓開, 讓開！盡快離開這裏，不要聚集！”
“讓開，不要聚集！”
警方的大喇叭急切地喊著, 有些人還是往前看，最前方的家長似乎是要沖進去, 但是被警方攔住了, 大聲喊著。
“立刻疏散群眾, 不要讓被困孩子的家長進來。”耳麥裏傳來了聲音，現場的警察立刻將家長們拉扯到了防護線以外，但是擋不住有的家長還是想要往裏面鉆。
有時候警察也很為難, 這個時候，他們不能強制性地將人弄走, 但是這個時候的人是沒有什麽理智可言的。
“救救我的孩子，他才那麽點大啊！”一名家長幾乎要哭暈了過去, 她隆起的肚子證明她還是個孕婦, 警察就更得小心翼翼了, 一邊托著她的身體，一邊對著後面的同事說道：“快來幫忙。”
同事見狀連忙過來幫忙托著這個孕婦。
“怎麽樣了？”有人問道：“現場到底怎麽樣了？”
“不知道啊，好像是是許多孩子被困住了，現在那邊要求警方這邊拿一個警察和兩條警犬過來做叫喚。”一人說道。
“啊？那怎麽能行，這不就是以命換命嗎，警察的命也是命啊。”另一人說道。
“但是……這裏面是八個孩子，八個家庭的希望。”有一人遲疑道：“而且警察是受過專業訓練的, 能保護自己的吧。”
“那也不行啊，誰的命不是命啊, 只聽說過救人，怎麽能用命換命呢？警方這邊不會真的答應吧？”另一道聲音插了進來。
K哥手裏拿著炸彈, 他就坐在駕駛座上，被殺的司機屍體還在地上，血液已經凝固了，滿臉驚恐，旁邊的孩子都嚇得在位置上發抖，但是誰也不敢往前走。
“別動啊，小朋友們。”K哥扭過頭看了眼這些小孩，他笑著道：“很快就會有警察叔叔來救你們了，因為我跟他們說了，只要警察叔叔來了，你們就能回去找你們的爸爸媽媽了，不過如果警察叔叔沒來……那你們也要記住，恨也是恨他啊，畢竟你們都是因為他而出事的。”
說完，K哥從口袋裏掏出了一袋糖果，糖果一直捂在了口袋裏，稍微有點化了，他給了一個小男生，說道：“乖，現在叔叔交給你一個任務，去把這個糖果發給每一個小朋友，大家不用緊張，叔叔就是跟大家玩一個游戲而已。”
這邊校車裏的氣氛有些怪異，外面的警犬蹲坐在旁邊，但是它們都不是K哥要的。
“警官們，我要的人和狗還沒有送到嗎，這樣的話，我可就有些不高興了。”K哥的聲音傳了出來，他說道：“這樣吧，十分鐘，我再給你們十分鐘，如果我還是看不到人，我就隨機殺一個小朋友，每十分鐘殺一個。”
“你別沖動，咱們可以談的，你說你想要什麽？車子？還是錢？”警方立刻回應。
“我說了，我什麽都不要，我就要那個警察和那兩條狗。”K哥頓了頓，他對著外面說道：“哦對，讓你們的狙擊手小心點啊，這個炸彈是連接了我的身體的，我要是一不小心死了，這個炸彈失去了平衡，那就砰的一聲炸了啊。”
本來已經瞄準了K哥腦袋的狙擊手接到了命令，只得暫時不開槍，等待指示。
K哥似乎是預料到了這樣，他朝著狙擊手的方向，微微一笑，道：“我知道你在這裏，如果是我，我肯定也會找這個位置做聚集的，很聰明的年輕人啊。”
他似乎是並不著急，但是時不時看了眼手表，道：“還有七分鐘。”
路上，洛九訓導員和阿凱訓導員幾乎將車開的飛起，兩人的面色都是陰沈沈的，阿凱訓導員看上去有些疲憊，他低聲道：“我曾經做錯過事情，後來我去自首了。”
“帶著警犬出去配種。”洛九訓導員說道。
“嗯，奇樂就是我做錯了事情的證據，幸好，它很優秀。”阿凱訓導員低垂著腦袋，他思考了一下後，道：“其實如果我去換八個孩子，還是很值得的，你知道的，我已經沒有親人了，唯一的弟弟……他並不知道我的存在，所以也不會難過的，救回八個孩子，等於挽回了八個家庭。”
“說什麽屁話。”洛九訓導員冷著臉開車，旁邊阿凱訓導員見狀，忽然笑了起來：“我現在相信洛九是你帶出來的，我就說你這樣的性格，怎麽把洛九養的性格這麽冷漠，現在看你說話，果然有洛九的感覺，物似主人型了。”
“屁話，我帶著洛七的時候，洛七可溫柔了。”洛九訓導員說道。
隨便說上幾句話，至少讓氣氛不會那麽的緊張，奇樂和洛九一直在後座，它們其實也能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，奇樂輕輕動了動耳朵，低聲道：“感覺這是個很麻煩的事情。”
“沒事。”洛九伸出舌頭舔著奇樂，它輕輕蹭了蹭奇樂，道：“不安嗎？後悔嗎？”
“有點怕，這個是肯定的，但是不後悔。”奇樂輕輕晃動著尾巴，它舔了舔爪子，它道：“希望能再咬他一口，這一次我肯定能把另外半張臉一起給咬下來。”
“真厲害。”洛九蹭著奇樂，誇讚著，但是說道：“咬臉，他還是有行動能力，如果可以的話，第一下就去咬他的肩膀，能讓他暫時性失去行動能力。”
洛九尖利的獠牙看上去極具攻擊性，它輕輕舔舐了一下，目光落在了前面，外面不知道什麽時候又飄起了小雨。
秋天的雨，就是這樣，帶著一些濕冷。
“還有兩分鐘。”K哥看了眼手表，說道：“說是十分鐘，就得信守承諾，一秒不多，一秒不少，讓我想想第一個小朋友應該是誰呢？”
他的目光落到了車上的小孩身上。
“你冷靜點！”警方這邊立刻喊道：“阿K，我們可以談的。”
警方這邊話音剛落，一輛警車就駛入了現場，車上下來了兩個警察和兩條警犬，阿凱訓導員的腿是受傷的，所以走路並不快，而且他來的匆忙，根本沒來得及帶拐杖，只能忍著疼一步一步走向了裏面。
“喲，來了，還算是及時，但是我說了，你和兩條警犬。”K哥說道。
“要狗幹什麽？我的命不比狗命值錢？我和狗，你選一個。”阿凱訓導員嗤笑道。
“你不用跟我玩文字游戲，我的耐心真的很限的，再說最後一次，你和狗一起過來，不然，我現在就給你宰一個小朋友，你不會覺得我不敢下手吧？”K哥冷笑道。
誰都知道K哥肯定會下手的，他是亡命之徒，還有什麽是他不敢的呢？
阿凱訓導員的喉頭微微聳動，旁邊有家長已經看向了這邊，人群裏開始竊竊私語，洛九和奇樂蹲坐在地上，它們豎起了耳朵，聽著周圍的聲音，並不知道內情的它們對此一知半解，正在等待著訓導員的指示。
“好，猶豫了是吧，那就……”K哥幾乎是立刻隨手就抓了旁邊的一個小孩，他道：“那就這個吧。”
這孩子嚇得嚎啕大哭，孩子的家長幾乎要跪在地上了，他們夫妻顫抖地看著警方，又看著校車，最後將目光投向了阿凱訓導員和洛九訓導員這邊，他們也羞於說出口，但是沒有任何辦法。
“他想要用我去換小孩。”洛九總算是整理出了一個思緒，它的唇角下壓，鋼制的嘴套早就被摘下來了，目光略有些冷地落在了那個校車上面。
即便是這麽遠，都能聞到濃烈的血腥味，還有一絲火藥的氣味。
這個人不是在開玩笑，他的手裏是真的有炸彈的。
“我最後倒數十秒鐘，十、九、八……”這邊在說著，阿凱訓導員正要上前的時候，卻忽然發現手邊毛茸茸的東西竄了過去，他低頭一看，正是奇樂和洛九。
兩條犬一左一右跟在了阿凱訓導員的身邊，他下意識扭過頭看向了洛九訓導員，洛九訓導員微微一楞，似乎也沒想到奇樂和洛九會主動上前，他正準備朝前走的時候，裏面的K哥卻忽然說道：“只準一人兩犬，其他的人，不準上來。”
洛九訓導員只得站在原地，看著它們幹著急。
“不是說了，他是要我過去換小孩，你過來幹什麽？回去。”洛九盯著奇樂看了一眼，它試圖讓奇樂回去，洛九不是第一次參與這樣的事情了，很清楚這個事情的危險程度，輕輕晃動著尾巴，但是奇樂卻輕聲道：“我也能聽得懂他們的話，而且就算是我聽不懂，你覺得我會放你自己過來？”
奇樂不會放洛九獨自去冒險，就像是洛九也不願意讓奇樂來承擔危險一樣。
但是無論怎麽樣，最後它們兩個還是得一起過去，阿凱訓導員並沒有給它們牽引繩，只是微微低下身子，虛虛地握住了項圈，朝著校車方向走了過去，他一邊走一邊低聲道：“等會記得聽我指令，該跑的時候就要跑，這個是炸彈，會爆炸，千萬不能待在這個車上。”
奇樂和洛九的耳朵豎起，聽著訓導員的話。
從這裏走到校車，明明只有幾步路程，但是阿凱訓導員卻走了很久，K哥也不再催促了，他要的是這個人和兩條狗，至於其他的，就無所謂了。
“現在我來了，你答應過的事情是不是也該兌現了？”阿凱訓導員站在了距離K哥還有一段路程的地方，他看著K哥，說道：“放了那幾個孩子，我立刻過來。”
“你先把兩只犬的嘴巴給套住了，然後把它們帶過來，自己的雙手拷在後面。”K哥說道：“懂點規矩。”
這個是繞不過去的，只能按照他的話去做，洛九和奇樂戴上嘴套的時候，往常都不會反抗的兩只犬這次顯然有些抗拒，畢竟一旦戴上了嘴套，那麽它們最為有利的獠牙就完全沒有作用，那就是任人宰割了。
洛九的尾巴毛都炸開了，但是最後還是被戴上了。
“沒事的，洛九，奇樂。”阿凱訓導員給它們戴上嘴套，低聲道：“暫時不要張嘴，我扣的很松，等會一掙紮就掉了，知道了嗎？”
他能給洛九和奇樂將嘴套子戴的松一點，讓K哥看不出來，畢竟他幹了這麽久的訓導員了，這點事情還是做得出來的。
但是輪到他自己給自己反身扣上手銬，他就沒有辦法了，只能老老實實地戴著手銬，並且將鑰匙當著K哥的面扔的很遠，而後帶著兩只犬上了校車，K哥要求他們上去，就立刻放孩子下來。
由於人質在人家手裏，阿凱訓導員根本沒法討價還價，最後只能咬著牙上去了。
但是他前腳剛剛上去，後腳就聽到了校車門關起來的聲音，他頓時感覺到了不對勁，猛地扭頭去看，就看到K哥掀開了外套，那炸彈的的確確就在K哥的身上，但是這人很狡猾，他所謂的高水平的那種平衡炸彈，其實是假的，他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，短時間內根本搞不到這種炸彈。
但是他身上另一捆炸彈卻是真的，已經啟動了倒計時，發出了滴滴滴的聲音。
阿凱訓導員的臉色驟然大變，他幾乎是猛地撲過去，卻被K哥直接踹到了旁邊，K哥獰笑著：“條子，哈哈哈，被我騙到了吧，都去死吧！一起去死啊！”
他瘋狂大笑著，笑自己的陰謀終於得逞了。
警方不是沒有想過他拿到那種水平衡炸彈的可能性，但是誰也不敢賭這個可能。
他大敞著衣服，身上的假炸彈已經被扔出去了，剩下的真炸彈正在做著倒計時，這麽短的時間內，想要直接將孩子們全部帶出去是不可能的，阿凱訓導員想要搶過炸彈扔出去，但是他的雙手在後面，即便是努力地朝著K哥撞了過去，也只是讓對方往後退了一小步而已，根本沒放在心上。
K哥冷眼看著眼前焦急的阿凱訓導員，被撞掉的帽子上還沾著一些膿液，他猙獰的半張臉露了出來，空洞的眼睛朝著這幾個小孩子看過去，把小孩子嚇得直哭。
“快跑！”阿凱訓導員喊道：“跑！”
“能跑到哪裏去？”K哥說道：“我活不了了，你們也得死。”
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，忽然洛九猛地沖了出來，它直接一口咬住了K哥，在對方吃疼失力的時候，順勢咬住了炸彈，直接咬住了炸彈從車窗上跳了出去，朝著外面跑去。
靠近這小學旁邊就是湖泊，這湖泊很大，算是景區的。
“洛九！”阿凱訓導員臉色大變，他大聲吼著，而後就感覺什麽從他的頭上躍了過去，然後就看到奇樂緊追著洛九的身影，朝著湖泊的方向奔跑。
警犬受過訓練的，在危機時刻，會選擇用這樣自我犧牲的方式去保全其他人的平安。
但往往出現這種情況的時候，都是絕境，九死一生。
“它不是戴著嘴套嗎！”K哥的臉色十分難看，他和阿凱訓導員扭打在了一起，由於阿凱訓導員雙手被拷住，且一條腿受了傷，只能被壓著打，一圈圈砸在了他的腦袋上，他幾乎有些發蒙，但是還是掙紮著最後一絲清明，努力揚起身子，惡狠狠地一口咬住了K哥的脖子。
他用力很大，非常非常大，幾乎用了他全身的力氣，K哥隨手拿起了一個不知名的東西，狠狠砸在了阿凱訓導員的後背上，但這也沒讓阿凱訓導員松口，最後直接咬下了脖子上的一塊肉。
脖子是什麽位置，大血管動脈都在這裏，頓時鮮血狂湧，K哥竭力捂住了自己的脖子，試圖爬起來，但還沒走兩步就倒在了地上，渾身抽搐著。
阿凱訓導員的眼睛已經充血腫了起來，他顫聲喊著：“洛九……奇樂……”
洛九沖向湖泊的速度非常快，它已經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了，十分熟練，但是它很清楚這次有多麽危險，濃烈的炸藥味告訴它，一旦這個爆炸了，它極有可能當場死亡，甚至是屍骨無存。
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，洛九根本沒有的選擇，它只能一口咬住了這炸彈，然後沖向湖邊，祈禱著自己的速度能比炸彈爆炸的速度要快，它努力加速，可是在這個時候的任何一點細節，都是拖延速度的關鍵，比如它一直都沒好的那條後腿。
很快，就在它準備沖向湖邊的時候，身後驟然沖出了一道身影，在洛九沒有半點察覺的時候，這道身影從自己的身邊跑了過去，甚至直接一口咬住了這炸彈。
而後沒等洛九反應過來，它已經沖出了欄桿，直接叼著炸彈墜入了水中。
這個速度，已經不是能控制自己的了，奇樂是完全無法自控地沖出了欄桿，直接墜入了水中。
“奇樂？！”洛九反應過來之後，奔跑途中的毛都炸了，它甚至沒有半點猶豫，直接跟著奇樂一起跳進了水裏，秋天的湖水有些冰冷，它感覺不到寒意，只記得去尋找奇樂。
這炸彈幾乎是在入水之後就爆炸了，濺起的水花和沖擊讓跑過來的洛九訓導員都直接摔在了地上。
洛九也離得很近，這一波沖擊對於它而言，直接讓它震得有些發蒙了。
“奇樂……”洛九在昏迷之前還照著i奇樂的蹤跡，但是很快他就失去了意識，整個狗都沈入了水裏，沒有了半點聲息。
洛九訓導員也跟著跳入了水中去撈自己的犬。
*
洛九再次醒來的時候，渾身都疼痛的厲害，它嘗試睜開腫脹的雙眼，但是很快就被旁邊的訓導員制止了，訓導員說道：“別動，醫生說你不能動，繼續躺著吧。”
洛九嗅了嗅味道，沒有嗅到奇樂的氣息，頓時有些著急，想要爬起來，但它這樣的情況，訓導員怎麽可能會讓它起來，連忙摁住了洛九，溫聲道：“你別動了，奇樂沒事兒，真的沒事兒。”
一看到洛九這副掙紮著要起來的倔樣，訓導員就知道洛九是想要去找奇樂，訓導員連忙再次安撫道：“奇樂在旁邊呢，不過你傷的太重了，你的內臟啊，受到了重創，我跟你說，省級警犬大賽的決賽，你算是無緣了，不過好在也算是撿回了一條狗命，好好地養著吧，機會還多的是。”
洛九揚起頭叫了幾聲，它努力聳動著鼻子，還是想要四處嗅聞，訓導員知道它是不相信自己的話，便故作輕松地笑道：“怎麽了？我說的話你都不相信了？我告訴你，奇樂真的沒事，倒是你自己，你知道問題多麽嚴重嗎？”
訓導員也不管洛九能不能聽懂這些，一股腦地東扯西扯，他摸了摸洛九，然後對著旁邊的醫生說道：“還需要鎮靜劑嗎？”
“最好來一根。”醫生說道：“它掙紮的太厲害了，這樣下去傷口肯定是要崩了，搞不好本來弄好的骨頭還得錯位。”
“那就……再打一針吧。”訓導員有些於心不忍，他低聲道：“我出去一下，你幫我看一下洛九。”
“行，你出去吧。”昆天訓導員的聲音傳來，似乎是也有點疲憊，甚至還能聽出一絲的同情，不過當昆天訓導員和洛九說話的時候，就已經恢覆了正常，說道：“洛九這次立功了啊，雖然沒能參加警犬大賽，但是這次立功，也算是收獲的，救了八條命！那些家長都買了很多好吃的送給洛九，等洛九你好了，就帶你去吃，好不好？昆天每天都看著你的吃的，可眼饞了。”
洛九的尾巴一直是垂著的，沒有動，顯然並沒有因為昆天訓導員的話而變得高興起來。
“洛九？”昆天訓導員看醫生已經拿了鎮靜劑過來，他稍稍擡起手，而後看著洛九，低聲道：“洛九？不高興了嗎？怎麽不動了？還是哪裏疼了？”
“奇樂呢？”洛九犬吠了一聲，它的聲音有些嘶啞：“奇樂呢？我聞不到它的味道了……”
它分辨不出奇樂的味道，不，應該說，它根本沒有嗅到任何一點有關奇樂的氣息。
即便是訓導員的身上，也沒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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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讓開，不要聚集！”
警方的大喇叭急切地喊著, 有些人還是往前看，最前方的家長似乎是要沖進去, 但是被警方攔住了, 大聲喊著。
“立刻疏散群眾, 不要讓被困孩子的家長進來。”耳麥裏傳來了聲音，現場的警察立刻將家長們拉扯到了防護線以外，但是擋不住有的家長還是想要往裏面鉆。
有時候警察也很為難, 這個時候，他們不能強制性地將人弄走, 但是這個時候的人是沒有什麽理智可言的。
“救救我的孩子，他才那麽點大啊！”一名家長幾乎要哭暈了過去, 她隆起的肚子證明她還是個孕婦, 警察就更得小心翼翼了, 一邊托著她的身體，一邊對著後面的同事說道：“快來幫忙。”
同事見狀連忙過來幫忙托著這個孕婦。
“怎麽樣了？”有人問道：“現場到底怎麽樣了？”
“不知道啊，好像是是許多孩子被困住了，現在那邊要求警方這邊拿一個警察和兩條警犬過來做叫喚。”一人說道。
“啊？那怎麽能行，這不就是以命換命嗎，警察的命也是命啊。”另一人說道。
“但是……這裏面是八個孩子，八個家庭的希望。”有一人遲疑道：“而且警察是受過專業訓練的, 能保護自己的吧。”
“那也不行啊，誰的命不是命啊, 只聽說過救人，怎麽能用命換命呢？警方這邊不會真的答應吧？”另一道聲音插了進來。
K哥手裏拿著炸彈, 他就坐在駕駛座上，被殺的司機屍體還在地上，血液已經凝固了，滿臉驚恐，旁邊的孩子都嚇得在位置上發抖，但是誰也不敢往前走。
“別動啊，小朋友們。”K哥扭過頭看了眼這些小孩，他笑著道：“很快就會有警察叔叔來救你們了，因為我跟他們說了，只要警察叔叔來了，你們就能回去找你們的爸爸媽媽了，不過如果警察叔叔沒來……那你們也要記住，恨也是恨他啊，畢竟你們都是因為他而出事的。”
說完，K哥從口袋裏掏出了一袋糖果，糖果一直捂在了口袋裏，稍微有點化了，他給了一個小男生，說道：“乖，現在叔叔交給你一個任務，去把這個糖果發給每一個小朋友，大家不用緊張，叔叔就是跟大家玩一個游戲而已。”
這邊校車裏的氣氛有些怪異，外面的警犬蹲坐在旁邊，但是它們都不是K哥要的。
“警官們，我要的人和狗還沒有送到嗎，這樣的話，我可就有些不高興了。”K哥的聲音傳了出來，他說道：“這樣吧，十分鐘，我再給你們十分鐘，如果我還是看不到人，我就隨機殺一個小朋友，每十分鐘殺一個。”
“你別沖動，咱們可以談的，你說你想要什麽？車子？還是錢？”警方立刻回應。
“我說了，我什麽都不要，我就要那個警察和那兩條狗。”K哥頓了頓，他對著外面說道：“哦對，讓你們的狙擊手小心點啊，這個炸彈是連接了我的身體的，我要是一不小心死了，這個炸彈失去了平衡，那就砰的一聲炸了啊。”
本來已經瞄準了K哥腦袋的狙擊手接到了命令，只得暫時不開槍，等待指示。
K哥似乎是預料到了這樣，他朝著狙擊手的方向，微微一笑，道：“我知道你在這裏，如果是我，我肯定也會找這個位置做聚集的，很聰明的年輕人啊。”
他似乎是並不著急，但是時不時看了眼手表，道：“還有七分鐘。”
路上，洛九訓導員和阿凱訓導員幾乎將車開的飛起，兩人的面色都是陰沈沈的，阿凱訓導員看上去有些疲憊，他低聲道：“我曾經做錯過事情，後來我去自首了。”
“帶著警犬出去配種。”洛九訓導員說道。
“嗯，奇樂就是我做錯了事情的證據，幸好，它很優秀。”阿凱訓導員低垂著腦袋，他思考了一下後，道：“其實如果我去換八個孩子，還是很值得的，你知道的，我已經沒有親人了，唯一的弟弟……他並不知道我的存在，所以也不會難過的，救回八個孩子，等於挽回了八個家庭。”
“說什麽屁話。”洛九訓導員冷著臉開車，旁邊阿凱訓導員見狀，忽然笑了起來：“我現在相信洛九是你帶出來的，我就說你這樣的性格，怎麽把洛九養的性格這麽冷漠，現在看你說話，果然有洛九的感覺，物似主人型了。”
“屁話，我帶著洛七的時候，洛七可溫柔了。”洛九訓導員說道。
隨便說上幾句話，至少讓氣氛不會那麽的緊張，奇樂和洛九一直在後座，它們其實也能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，奇樂輕輕動了動耳朵，低聲道：“感覺這是個很麻煩的事情。”
“沒事。”洛九伸出舌頭舔著奇樂，它輕輕蹭了蹭奇樂，道：“不安嗎？後悔嗎？”
“有點怕，這個是肯定的，但是不後悔。”奇樂輕輕晃動著尾巴，它舔了舔爪子，它道：“希望能再咬他一口，這一次我肯定能把另外半張臉一起給咬下來。”
“真厲害。”洛九蹭著奇樂，誇讚著，但是說道：“咬臉，他還是有行動能力，如果可以的話，第一下就去咬他的肩膀，能讓他暫時性失去行動能力。”
洛九尖利的獠牙看上去極具攻擊性，它輕輕舔舐了一下，目光落在了前面，外面不知道什麽時候又飄起了小雨。
秋天的雨，就是這樣，帶著一些濕冷。
“還有兩分鐘。”K哥看了眼手表，說道：“說是十分鐘，就得信守承諾，一秒不多，一秒不少，讓我想想第一個小朋友應該是誰呢？”
他的目光落到了車上的小孩身上。
“你冷靜點！”警方這邊立刻喊道：“阿K，我們可以談的。”
警方這邊話音剛落，一輛警車就駛入了現場，車上下來了兩個警察和兩條警犬，阿凱訓導員的腿是受傷的，所以走路並不快，而且他來的匆忙，根本沒來得及帶拐杖，只能忍著疼一步一步走向了裏面。
“喲，來了，還算是及時，但是我說了，你和兩條警犬。”K哥說道。
“要狗幹什麽？我的命不比狗命值錢？我和狗，你選一個。”阿凱訓導員嗤笑道。
“你不用跟我玩文字游戲，我的耐心真的很限的，再說最後一次，你和狗一起過來，不然，我現在就給你宰一個小朋友，你不會覺得我不敢下手吧？”K哥冷笑道。
誰都知道K哥肯定會下手的，他是亡命之徒，還有什麽是他不敢的呢？
阿凱訓導員的喉頭微微聳動，旁邊有家長已經看向了這邊，人群裏開始竊竊私語，洛九和奇樂蹲坐在地上，它們豎起了耳朵，聽著周圍的聲音，並不知道內情的它們對此一知半解，正在等待著訓導員的指示。
“好，猶豫了是吧，那就……”K哥幾乎是立刻隨手就抓了旁邊的一個小孩，他道：“那就這個吧。”
這孩子嚇得嚎啕大哭，孩子的家長幾乎要跪在地上了，他們夫妻顫抖地看著警方，又看著校車，最後將目光投向了阿凱訓導員和洛九訓導員這邊，他們也羞於說出口，但是沒有任何辦法。
“他想要用我去換小孩。”洛九總算是整理出了一個思緒，它的唇角下壓，鋼制的嘴套早就被摘下來了，目光略有些冷地落在了那個校車上面。
即便是這麽遠，都能聞到濃烈的血腥味，還有一絲火藥的氣味。
這個人不是在開玩笑，他的手裏是真的有炸彈的。
“我最後倒數十秒鐘，十、九、八……”這邊在說著，阿凱訓導員正要上前的時候，卻忽然發現手邊毛茸茸的東西竄了過去，他低頭一看，正是奇樂和洛九。
兩條犬一左一右跟在了阿凱訓導員的身邊，他下意識扭過頭看向了洛九訓導員，洛九訓導員微微一楞，似乎也沒想到奇樂和洛九會主動上前，他正準備朝前走的時候，裏面的K哥卻忽然說道：“只準一人兩犬，其他的人，不準上來。”
洛九訓導員只得站在原地，看著它們幹著急。
“不是說了，他是要我過去換小孩，你過來幹什麽？回去。”洛九盯著奇樂看了一眼，它試圖讓奇樂回去，洛九不是第一次參與這樣的事情了，很清楚這個事情的危險程度，輕輕晃動著尾巴，但是奇樂卻輕聲道：“我也能聽得懂他們的話，而且就算是我聽不懂，你覺得我會放你自己過來？”
奇樂不會放洛九獨自去冒險，就像是洛九也不願意讓奇樂來承擔危險一樣。
但是無論怎麽樣，最後它們兩個還是得一起過去，阿凱訓導員並沒有給它們牽引繩，只是微微低下身子，虛虛地握住了項圈，朝著校車方向走了過去，他一邊走一邊低聲道：“等會記得聽我指令，該跑的時候就要跑，這個是炸彈，會爆炸，千萬不能待在這個車上。”
奇樂和洛九的耳朵豎起，聽著訓導員的話。
從這裏走到校車，明明只有幾步路程，但是阿凱訓導員卻走了很久，K哥也不再催促了，他要的是這個人和兩條狗，至於其他的，就無所謂了。
“現在我來了，你答應過的事情是不是也該兌現了？”阿凱訓導員站在了距離K哥還有一段路程的地方，他看著K哥，說道：“放了那幾個孩子，我立刻過來。”
“你先把兩只犬的嘴巴給套住了，然後把它們帶過來，自己的雙手拷在後面。”K哥說道：“懂點規矩。”
這個是繞不過去的，只能按照他的話去做，洛九和奇樂戴上嘴套的時候，往常都不會反抗的兩只犬這次顯然有些抗拒，畢竟一旦戴上了嘴套，那麽它們最為有利的獠牙就完全沒有作用，那就是任人宰割了。
洛九的尾巴毛都炸開了，但是最後還是被戴上了。
“沒事的，洛九，奇樂。”阿凱訓導員給它們戴上嘴套，低聲道：“暫時不要張嘴，我扣的很松，等會一掙紮就掉了，知道了嗎？”
他能給洛九和奇樂將嘴套子戴的松一點，讓K哥看不出來，畢竟他幹了這麽久的訓導員了，這點事情還是做得出來的。
但是輪到他自己給自己反身扣上手銬，他就沒有辦法了，只能老老實實地戴著手銬，並且將鑰匙當著K哥的面扔的很遠，而後帶著兩只犬上了校車，K哥要求他們上去，就立刻放孩子下來。
由於人質在人家手裏，阿凱訓導員根本沒法討價還價，最後只能咬著牙上去了。
但是他前腳剛剛上去，後腳就聽到了校車門關起來的聲音，他頓時感覺到了不對勁，猛地扭頭去看，就看到K哥掀開了外套，那炸彈的的確確就在K哥的身上，但是這人很狡猾，他所謂的高水平的那種平衡炸彈，其實是假的，他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，短時間內根本搞不到這種炸彈。
但是他身上另一捆炸彈卻是真的，已經啟動了倒計時，發出了滴滴滴的聲音。
阿凱訓導員的臉色驟然大變，他幾乎是猛地撲過去，卻被K哥直接踹到了旁邊，K哥獰笑著：“條子，哈哈哈，被我騙到了吧，都去死吧！一起去死啊！”
他瘋狂大笑著，笑自己的陰謀終於得逞了。
警方不是沒有想過他拿到那種水平衡炸彈的可能性，但是誰也不敢賭這個可能。
他大敞著衣服，身上的假炸彈已經被扔出去了，剩下的真炸彈正在做著倒計時，這麽短的時間內，想要直接將孩子們全部帶出去是不可能的，阿凱訓導員想要搶過炸彈扔出去，但是他的雙手在後面，即便是努力地朝著K哥撞了過去，也只是讓對方往後退了一小步而已，根本沒放在心上。
K哥冷眼看著眼前焦急的阿凱訓導員，被撞掉的帽子上還沾著一些膿液，他猙獰的半張臉露了出來，空洞的眼睛朝著這幾個小孩子看過去，把小孩子嚇得直哭。
“快跑！”阿凱訓導員喊道：“跑！”
“能跑到哪裏去？”K哥說道：“我活不了了，你們也得死。”
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，忽然洛九猛地沖了出來，它直接一口咬住了K哥，在對方吃疼失力的時候，順勢咬住了炸彈，直接咬住了炸彈從車窗上跳了出去，朝著外面跑去。
靠近這小學旁邊就是湖泊，這湖泊很大，算是景區的。
“洛九！”阿凱訓導員臉色大變，他大聲吼著，而後就感覺什麽從他的頭上躍了過去，然後就看到奇樂緊追著洛九的身影，朝著湖泊的方向奔跑。
警犬受過訓練的，在危機時刻，會選擇用這樣自我犧牲的方式去保全其他人的平安。
但往往出現這種情況的時候，都是絕境，九死一生。
“它不是戴著嘴套嗎！”K哥的臉色十分難看，他和阿凱訓導員扭打在了一起，由於阿凱訓導員雙手被拷住，且一條腿受了傷，只能被壓著打，一圈圈砸在了他的腦袋上，他幾乎有些發蒙，但是還是掙紮著最後一絲清明，努力揚起身子，惡狠狠地一口咬住了K哥的脖子。
他用力很大，非常非常大，幾乎用了他全身的力氣，K哥隨手拿起了一個不知名的東西，狠狠砸在了阿凱訓導員的後背上，但這也沒讓阿凱訓導員松口，最後直接咬下了脖子上的一塊肉。
脖子是什麽位置，大血管動脈都在這裏，頓時鮮血狂湧，K哥竭力捂住了自己的脖子，試圖爬起來，但還沒走兩步就倒在了地上，渾身抽搐著。
阿凱訓導員的眼睛已經充血腫了起來，他顫聲喊著：“洛九……奇樂……”
洛九沖向湖泊的速度非常快，它已經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了，十分熟練，但是它很清楚這次有多麽危險，濃烈的炸藥味告訴它，一旦這個爆炸了，它極有可能當場死亡，甚至是屍骨無存。
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，洛九根本沒有的選擇，它只能一口咬住了這炸彈，然後沖向湖邊，祈禱著自己的速度能比炸彈爆炸的速度要快，它努力加速，可是在這個時候的任何一點細節，都是拖延速度的關鍵，比如它一直都沒好的那條後腿。
很快，就在它準備沖向湖邊的時候，身後驟然沖出了一道身影，在洛九沒有半點察覺的時候，這道身影從自己的身邊跑了過去，甚至直接一口咬住了這炸彈。
而後沒等洛九反應過來，它已經沖出了欄桿，直接叼著炸彈墜入了水中。
這個速度，已經不是能控制自己的了，奇樂是完全無法自控地沖出了欄桿，直接墜入了水中。
“奇樂？！”洛九反應過來之後，奔跑途中的毛都炸了，它甚至沒有半點猶豫，直接跟著奇樂一起跳進了水裏，秋天的湖水有些冰冷，它感覺不到寒意，只記得去尋找奇樂。
這炸彈幾乎是在入水之後就爆炸了，濺起的水花和沖擊讓跑過來的洛九訓導員都直接摔在了地上。
洛九也離得很近，這一波沖擊對於它而言，直接讓它震得有些發蒙了。
“奇樂……”洛九在昏迷之前還照著i奇樂的蹤跡，但是很快他就失去了意識，整個狗都沈入了水裏，沒有了半點聲息。
洛九訓導員也跟著跳入了水中去撈自己的犬。
*
洛九再次醒來的時候，渾身都疼痛的厲害，它嘗試睜開腫脹的雙眼，但是很快就被旁邊的訓導員制止了，訓導員說道：“別動，醫生說你不能動，繼續躺著吧。”
洛九嗅了嗅味道，沒有嗅到奇樂的氣息，頓時有些著急，想要爬起來，但它這樣的情況，訓導員怎麽可能會讓它起來，連忙摁住了洛九，溫聲道：“你別動了，奇樂沒事兒，真的沒事兒。”
一看到洛九這副掙紮著要起來的倔樣，訓導員就知道洛九是想要去找奇樂，訓導員連忙再次安撫道：“奇樂在旁邊呢，不過你傷的太重了，你的內臟啊，受到了重創，我跟你說，省級警犬大賽的決賽，你算是無緣了，不過好在也算是撿回了一條狗命，好好地養著吧，機會還多的是。”
洛九揚起頭叫了幾聲，它努力聳動著鼻子，還是想要四處嗅聞，訓導員知道它是不相信自己的話，便故作輕松地笑道：“怎麽了？我說的話你都不相信了？我告訴你，奇樂真的沒事，倒是你自己，你知道問題多麽嚴重嗎？”
訓導員也不管洛九能不能聽懂這些，一股腦地東扯西扯，他摸了摸洛九，然後對著旁邊的醫生說道：“還需要鎮靜劑嗎？”
“最好來一根。”醫生說道：“它掙紮的太厲害了，這樣下去傷口肯定是要崩了，搞不好本來弄好的骨頭還得錯位。”
“那就……再打一針吧。”訓導員有些於心不忍，他低聲道：“我出去一下，你幫我看一下洛九。”
“行，你出去吧。”昆天訓導員的聲音傳來，似乎是也有點疲憊，甚至還能聽出一絲的同情，不過當昆天訓導員和洛九說話的時候，就已經恢覆了正常，說道：“洛九這次立功了啊，雖然沒能參加警犬大賽，但是這次立功，也算是收獲的，救了八條命！那些家長都買了很多好吃的送給洛九，等洛九你好了，就帶你去吃，好不好？昆天每天都看著你的吃的，可眼饞了。”
洛九的尾巴一直是垂著的，沒有動，顯然並沒有因為昆天訓導員的話而變得高興起來。
“洛九？”昆天訓導員看醫生已經拿了鎮靜劑過來，他稍稍擡起手，而後看著洛九，低聲道：“洛九？不高興了嗎？怎麽不動了？還是哪裏疼了？”
“奇樂呢？”洛九犬吠了一聲，它的聲音有些嘶啞：“奇樂呢？我聞不到它的味道了……”
它分辨不出奇樂的味道，不，應該說，它根本沒有嗅到任何一點有關奇樂的氣息。
即便是訓導員的身上，也沒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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